云南侨乡红河迤萨大马帮在上世纪初期出国经商的“三大梦想”
2024-06-14 【 字体:大 中 小 】
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一向被内地人贬之为“江外”(交通闭塞、少数民族聚居、贫穷落后的代名词)的迤萨,一跃变成了众目睽睽的“小香港”、“小上海”,这享誉中外的称号当然也是内地人赐予的,在称呼上瞬间生发生如此巨大的落差,不得不让人们对迤萨刮目相看。
迤萨一词,原是仆拉(彝族支系)语,意为高山上的开阔地带;也有人说是彝族语言,意为干旱缺水的地方。其实,这两个说法都有一定道理,因为迤萨确实是高山上较为开阔的地带;也是干旱缺水的地方。
迤萨原是当地土著民族——仆拉人的栖身之地。由于缺水,无法开垦农田,仆拉人靠种山地和打猎为生。
在明末清初,迤萨仆拉人居住得很稀少,只有小寨红土坡一带居住着20多户人家。距小寨坡脚红河岸边也有一个仆拉村寨,名叫斐脚,靠划船兼种山地为生。斐脚仆拉村虽然只有10多户人家,但该村仆拉人利用得天独厚的红河流域开辟了迤萨最早的马头,靠划船运盐为生,这里曾是迤萨通往外界最古老的渡口。当时,迤萨及周边思陀、瓦渣、洛孔、亏容、溪处、左能等6土司辖区(就是现在红河县各乡镇)的食盐供给都是由迤萨盐商从磨黑一带用船只水运至斐脚渡口,迤萨马帮再驮运到迤萨销售到各个土司辖区,同时也销往元阳、绿春等地。
清乾隆年间,一个内地老板在迤萨小寨红土坡仆拉村寨一带发现铜矿,由于储量丰富,很快吸引建水、石屏、蒙自、通海等内地汉人前来合资开采。因铜矿兴盛,促进了迤萨商业、手工业、建筑业的快速发展。
迤萨铜矿历时80余年后因矿源减少而停业。迤萨铜矿倒闭后,不仅矿工失业,而且还严重影响着其他行业的发展,许多商业、手工业也随之频于倒闭。
迤萨人为了生存,于清咸丰3年(1853年),部分商人和失业矿工迫于生计,互约合股赶着过去驮矿专用的骡马到勐野井(今普洱地区江城一带,与越南、老挝接壤)开采盐矿,将土制食盐用马帮运到中(国)越(南)、中(国)老(挝)等邻国边境以物易物,换回当地土特产到石屏、建水、蒙自一带销售。此举虽然对迤萨经济有所促进,但勐野井地处瘴疾之地,人马病死较多,为了生存,迤萨人义无反顾,勇往直前。
到光绪17年(1891年),迤萨商人杨洁、杨秉、姚开、孙重、周绍等人合资开设“天佑详”商号,把土杂百货驮运到缅甸、老挝、越南边界销售,购回当地的象牙、鹿茸、虎骨、熊胆等贵重药材和鸦片等商品回国出售,开创了迤萨人赶着骡马出国经商的创业史。随着国外商路的不断开通,迤萨人在国外旅居做生意的人日益增多。到民国初期,迤萨人在国外定居经商的主要国家是:老挝的琅勃拉邦;越南的莱州、河内;缅甸的马坑山、景栋、仰光;泰国的曼谷、清迈等。民国20年(1931年)后,侨居老挝桑怒的迤萨人达百余户,开店、摆摊者甚多,形成一条迤萨街,生意兴隆。在长达100多年的时间里,迤萨人一代又一代赶着骡马,不畏艰险,用鲜血和生命开辟了一条条通往东南亚国家的商路。迤萨人把这条商路称为“走烟帮”、“下坝子。”
迤萨马帮为什么历经100多年而不衰?并且越走越兴盛?因为在迤萨马帮内部建立了一整套科学的管理制度,那就是股份合作制。
迤萨马帮的股份合作制至今看来,从始至终充分体现了两个字,那就是“公平。”这就是迤萨马帮历经百余年而不衰的原因所在。
迤萨马帮股份制的基本内容:一是以各路马帮(如老挝帮、缅甸帮、越南帮等)为帮队,设有马锅头、财务、伙夫、护卫、物管、帮工等职,以钱为股,也可以人力(把人力折为股份,只要有劳力,没钱也可以“走烟帮”、“下坝子”赚钱)为股,按股分红,盈亏均摊,充分体现了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的组织原则;二是凡参加帮队的人员,马匹、弹药、资金、物资,一律作价入股,登记造册;三是人马工钱,枪租、伙食、草料等费用,一律由帮队统一支付;马夫、帮工的工钱按月支付;路上食宿,由帮队供给。
这种股份合作制在当时非常受欢迎,吸引了许多商人和居民加入了马帮组织,连纺线老奶奶、赶马人的遗孀、孤寡孤独的老人,也纷纷集资入股。部分到迤萨“淘金”的内地人,开始无金无银,他们就当马夫、帮工,虽然是空手扑蚂蚱,但由于收入丰厚,部分到迤萨“淘金”的内地人渐渐发展成为股东甚至当上了马锅头。
迤萨马帮最辉煌的年代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当时国内正处于军阀混战和抗日战争时期,政府无暇顾及这些从事经营鸦片的小商小贩,迤萨马帮利用了这样的特殊背景,靠“走烟帮”发了大财,这就是迤萨马帮发迹致富的真实背景。
在那个年代,到东南亚一带“走烟帮”是迤萨人的必经之路,也是一条充满着诱惑又具有生命危险的发财之路,说它充满着诱惑,因为马帮只要到国外经商一次,就可以实现“一夜暴富”的梦想;说它充满生命危险,是因为不少迤萨马帮在经商途中死于可怕的疟疾。当时,疟疾是不治之症,像现在的癌症一样,十有九死,很少有人生还。在来往行程近百天的商途中,马帮需要淌水过河,爬山过沟,穿越莽莽森林,路上不仅会遇有土匪抢劫,而且还会遭到虎豹豺狼的威胁。更可怕的是,一旦染上疟疾,哪怕有多少金银,都挽救不了可贵的生命,迤萨有许多年轻少妇因丈夫在经商途中死于可怕的疟疾,不得不终身守寡。当时,内地人称迤萨“金子多、银子多、寡妇多”,这“三多”,确实是迤萨人在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。
人生一世,人人有梦思,迤萨马帮也一样,他们的共同梦想是:
当上马锅头
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是迤萨马帮“走烟帮”最辉煌的时期,马锅头不断涌现,不仅迤萨当地人当上了马锅头,连一些来自建水、石屏、甚至土司辖区的哈尼族、彝族兄弟到迤萨通过“走烟帮”发财后当上了马锅头。
当然,马锅头也有大有小,就像现在的大老板小老板一样。当时,具备马锅头的基本条件是,只要有本钱、有骡马、有枪枝、请得起帮工,就算为马锅头了。那时,这些马锅头可以互相邀约组成一支马帮队,多者达10余人,少则七八人就可以“走烟帮”了。因为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通往老挝、越南、缅甸的商路比较顺当,不像清代咸丰年间刚开始走烟帮时那样困难了。
当时,仅迤萨东门街就有较有名望的姚初基、钱万兴、罗正有、钱德清、姚开、王荣廷等马锅头,他们不仅建盖了中西合璧的大瓦房,而且还拥有较多的骡马及枪支和股份。
在东门街,其中一个马锅头名叫罗正有,是来自洛恩乡普咪哈尼族村寨的哈尼人,他父母早逝,7岁从洛恩到石屏牛街帮人放牛,10岁到迤萨帮马锅头放骡马、割马草、打扫马厩等。20岁成家后购买了2匹骡马开始“走烟帮”,经过努力拼搏,慢慢发展成为较有影响的马锅头。到了中年,随着资本的积累,他在猛桑与姚承禄合伙开设“中兴昌”商号,同时又成为“同义丰”大股东之一。1922年,他耗资10万银圆在迤萨东门街建盖了一栋占地面积为2800平方米的三间四耳五厢六倒座的两层大瓦房,拥有大小房间48间。1940年,他又耗资10万银圆在大寨三棵树建盖了一栋建筑面积达1800多平方米的跑马转角楼。类似罗正有这样通过“走烟帮”由贫致富的马锅头在迤萨大有人在。
更可喜的是,不少马锅头不仅在迤萨实现了发家致富的梦想,还把商号开到了国外,如杨积生(又名杨用臣),1924年在老挝开设了“猛野井普利商号”,带头捐资2万银圆创办“川圹中华学校”,免费接收华侨子女读书,并成为老挝川圹中华理事会第一任会长;李华庭于1928年在昆明开设“光华昌”商号,同时又在老挝川圹开设分号;姚初基开设的“同义丰”商号还分别在老挝桑怒、越南莱州、泰国清迈、缅甸仰光开设了分号;1952年,李官厚与黄明文合资在越南首都河内开设了“六国大饭店。”与此同时,涌现出一批爱国华侨,如邵金科、马国泰等,其中邵金科于1962年应国务院的邀请,以老挝华侨国庆观礼团副团长的身份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,并荣幸地见到了毛主席、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。
建盖大瓦房
当迤萨马帮驮回白花花的银圆后,迤萨男子就想着建盖一栋漂亮的大瓦房,即便家里的住房很宽裕,只要有了银子,自己就要建盖一栋新房,钱多的人家还建盖几栋新房。
“树大分枝,人大分家,家产越多越显示富有。”是迤萨人常说的一句话。因此,迤萨人有几个儿子就建盖几栋新房,至少一个儿子必须拥有一栋房,这就是迤萨马帮在那个年代的建房观念。
凡到红河县迤萨古城参观游览的人,没有一个不被被钱二官“迷宫”的建筑形式与质量所折服,因为钱二官“迷宫”的建造在这样的边陲小镇十分罕见,用堪称一绝四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。整栋“迷宫”共有8个大小天井,48间房。它的主要特点,不论大小房间和门窗,第一层的屋顶一律使用青砖卷拱,共有大小卷拱180个,既美观,又牢固。“迷宫”不仅规模庞大,而且质量相当考究,对研究上世纪初期边疆古建筑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。
许多游人对钱二宫“迷宫”除了赞不绝口外,都想更多地了解钱二官这个人物。许多游客会问:“钱二官”何许人也?在边陲小镇能建这样一栋大宅院?
钱二官名叫钱万兴,生于1874年,逝于1943年,是红河县他龙村(距迤萨约20公里)人,哈尼族,瓦渣(今甲寅乡,距他龙村约10公里)第26代土司钱俊之弟,迤萨人都称他钱二官(又叫小二官)。钱万兴从小受父兄的影响,年轻时胸怀大志,他和许多有理想、有抱负的迤萨青年一样,在父兄的资助下,20岁就组织马帮到老挝、缅甸、泰国一带经商,由于他聪明过人,又与人为善意,在经商中结累了许多致富经验,他深知“和为贵”、“吃亏是福”的道理,许多马锅头和国外商人都喜欢与他打交道,甚得人缘,特别是一国外富商,只要是钱万兴的马帮一到,都纷纷与他合作经商。
在他“而立之年”时,已经是迤萨比较出名的马锅头之一了。有了钱后,他先后在他龙村建盖了两栋中西合璧的大瓦房,又在迤萨大寨建盖了一栋大瓦房,最后在迤萨东门建盖了现在被人们称为“钱二官迷宫”的大宅院。钱万兴不仅是迤萨马锅头中的佼佼者,而且富有正义感。在上世纪初期,不少迤萨人到国外经商富起来后,迤萨大街小巷,出现了一批吸鸦片的人,他对吸鸦片深恶痛绝,说:“鸦片不禁,迤萨人必定由富返贫。”
据《红河县志》记载,1913年,朱德奉命率部队从建水南渡红河至瓦渣(今甲寅乡)土司辖地禁烟,当朱德率部途径他龙村时,看到他龙村一栋栋青砖大瓦房的屋檐下悬挂着不少的金字牌匾,其中钱万兴建盖的两栋大宅院更具特色,于是对部下下令:“此为文化之邦,必宜秋毫无犯。”当时,钱万兴积极参加了朱德的禁烟活动,他跟随朱德部下的一位营长到瓦渣积极开展活动,由于他是当地人,又有钱二官的身份和地位,很快在瓦渣辖区内铲除了群众种植的鸦片烟苗,钱万兴由于禁烟有功,荣获了朱德亲笔题写的“优礼嘉奖”匾额一块。在他的家乡他龙村,钱万兴还积极投资办学,建盖他龙文庙(兼学堂),让全村孩子得以上学读书。
钱万兴作为迤萨较有影响的马锅头之一,致富后建房兴学,并积极主动参加朱德率部到瓦渣禁烟活动,他的功劳永远载于迤萨的历史之中,特别是他在迤萨东门街建盖的现在通过政府修缮一新的钱二官“迷宫”,已成为迤萨古城旅游亮点之一,人们对钱万兴生前的所作所为更加敬仰和怀念。仅钱万兴1 人就建盖了4栋房子,其中迤萨东门1栋,大寨街1栋,他龙村2栋。房产较多的还有姚初、罗正有等马锅头。
到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初期,迤萨马帮建有中西合璧的砖瓦楼房共370多栋,约占迤萨民居建筑的80%左右,这些宽敞漂亮的大瓦房都是迤萨马帮的私人住宅。迤萨马帮在建盖大瓦房时,高薪聘请通海、峨山、华宁、石屏、建水等内地的能工巧医精心设计,大门楼和房檐精雕细凿,一栋楼房的造价按当时银圆计算,少则上万元,多则十几万元不等。这便是迤萨被内地人称为“小上海”、“小香港”的原因所在。
购买良田
俗话说“民以食为天”,迤萨马帮认为,一个成功的男子汉一是要有自己的事业,他们把“走烟帮”当做自己毕生的事业,那怕这条路充满着生命危险,迤萨马帮还是一代又一代继续行走在烟帮路上,不怕疟疾把命夺,不怕艰难险阻,为了幸福,为了梦想,前赴后继,从1853年开始到1950年迤萨解放结束,前后历经103年。
如果按20岁为一代人的话,整整走了5代人,5 代人用鲜鱼和生命铸造了迤萨的辉煌,这就是迤萨一代又一代追求的事业。二是建盖新房,有钱的迤萨马帮必须建盖新房,二间三间不算多,没有房屋苦难多,建盖宽敞漂亮的房屋,不仅改善了居住条件,更能彰显自己的身份和经济实力。三是购置良田,迤萨马帮认为,有钱有房没有良田不算富,因此,有钱的迤萨马锅头们在大兴土木建盖房屋的同时,纷纷到勐龙河畔购买水田,他们与当地傣族群众结为“田亲家”,把水田租给傣族群众种植,稻谷收获时,双方进行对半分成,即出租方一半,承租方一半。
据说,由于迤萨马帮良田不仅很多,而且双方的租赁关系也不错,到稻谷成熟时,傣族群众把稻谷一驮驮用马帮驮运到迤萨交给马锅头,马锅头像过年一样杀鸡款待。
勐龙河畔地处干热河谷地区,一年生产两季水稻,即早晚稻。更可喜的是,由于勐龙河畔气候炎热,水稻生长快,而哈尼族、彝族居住的高山区气候寒冷,农作物生长慢,一年只生产一季水稻。当勐龙河畔正处于农忙时,高山区的哈尼族、彝族群众正处农闲时间,聪明的傣族群众与哈尼族、彝族群众充分利用了这个时间差,有效解决了耕牛缺少的问题。因此,勐龙傣族群众与高山区的哈尼族、彝族兄弟结成了“牛亲家”、“马亲家”,充分利用耕牛,骡马从事农业生产,既节省了劳力,又有效地利用了耕牛和骡马这一生产资料。因此,“牛亲家”、“马亲家”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应运而生。
牛马在当时作为生产资料,自然十分珍贵,对于农民来讲,经济条件较好的人家有牛有马的毕竟是少数,多数人家买不起一头耕牛和一只骡马,傣族群众便与哈尼族、彝族兄弟联合起来购买,一头耕牛四只脚,可以买一只脚、两只脚,三只脚,视自家经济条件而定。拥有脚多的人家使用耕牛的机会自然多,如果按一年四季来讲的话,拥有一只脚的人家自然只能使用一个季度,而拥有三只脚的人家自然可以使用三个季度,以此类推,体现公平。
东门街马锅头罗正有从小农民出生,更知道粮食的珍贵。他在建盖大量房产的同时,还到勐龙河畔购买了水田500余驮(当时购买良田以驮计算,不用亩计算),算得上是粮田大户。文庙街马锅头杨文辉在勐甸河畔的剌通寨傣族村也购置大量的粮田。在那个年代,迤萨有钱人家不论多少,都要购买粮田,以防饥荒。
做马锅头挣大钱;建盖宽敞漂亮的大瓦房;购买粮田。在那个年代是迤萨马帮梦寐以求的“三步棋”,也是迤萨人家家户户的梦想。
迤萨马帮之梦,虽然历经了多少年多少代人的努力圆了梦,但这个梦圆得并不轻松,许多马帮人家为圆梦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辛劳,甚至宝贵的生命,有《迤萨赶马歌》为证:
赶马哥哎赶马哥, 你有辛苦也有乐,
白天爬上唱山歌, 晚上篝火跳乐作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赶马阿哥苦难多,
白日吃尼锣锅饭, 晚上睡尼草皮坡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赶马哥哥爱唱歌,
日出唱到日头落, 一路马铃一路歌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为儿为女去奔波,
离乡背井下坝子, 爬山涉水路坎坷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可怜不过赶马哥,
衣裳穿成莲花片, 裤子穿成柳条线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穿崖跨沟路难过,
豺狼虎豹无所惧, 染上瘴疾把命夺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跟哥要跟赶马哥,
嫁人要嫁赶马人, 不枉人间一世春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赶马阿哥最可怜,
风吹雨打日头晒, 铤而走险命换钱。
赶马哥哎赶马哥, 赶马阿哥苦难说,
弯弯小路刺棵多, 陡石岩上小心过。
在那个年代,不少赶马人虽然当上了马锅头,但就像帮工一样,事事亲力亲为,经商途中舍不得骑马,舍不得大吃大喝,马锅头与帮工同甘共苦,生活十分俭朴,日日夜夜不是防盗贼抢劫,就是怕染上疟疾,像《迤萨赶马歌》中所唱一样,“铤而走险命换钱”,就是那个年代迤萨马帮之梦的真实写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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